纯白的女神缓缓走到了圣言录此前所在的地方。
    她抬起自己的手朝着面前慢慢抓拢。
    早已消散的圣言录也开始重新浮现。
    但片刻之后,女神便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才是浮现出了一点的圣言录便是再度湮灭。
    那些名字太夸张了,准确记录了祂们存在的圣言录根本没办法直接复现。
    因为这不仅仅是记录了祂们的名字,如果只是名字的话,凡人都能写下祂们的全部,只要不用上什么特殊的字符或是带有魔力的古代语言。
    而是说,预言家带来的圣言录相当于一种证明。
    来自世界的证明,只要这部圣言录存在,那么祂们的存在和关系就会无可辩驳。
    因为预言是无法更改的。
    虽然经常有人作伪,但预言就是预言。
    “您还记得全部的名字吗?”
    高大的王者微微颔首表示记得。
    同时,他也是走到了一旁的石壁前,抬起手指将那些名字一一写下。
    这一次写的十分平滑顺畅,没有任何可怕的动静,更没有什么献祭出现。
    毕竟这仅仅只是不带有任何性质的书写。
    安全,但也仅仅如此了。
    看着这些大人物的名字重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纯白的女神不由得对着自己的王问道:
    “您觉得祂们的名字出现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高大的王者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并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在找一个倾听者而已。
    “我们可怜的萨尔斯是在寻求带走了封印的人,可世界却拿走了他的性命,然后再给了他一长串过于夸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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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她又是话锋一转道:
    “长子都已经不在了,这是几个纪元以来的公认。”
    “永恒王同样不在了,这也是几个纪元来的公认,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永恒王回来了。”
    “在某个偏远的还保留着愚蠢奴隶制的小地方。”
    “同时,图拉真·维斯特洛爵,这个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也回来了。还马上就成为了新的王。”
    纯白的女神已经走到了白王刻下名字的石壁前。她伸出手慢慢触碰着这里的每一个字符。
    “然后在图拉真·维斯特洛完全出现前,我们为了盟约进攻了七丘。可是,都灵王带着他的近卫们昙花一现。”
    “我们的计划彻底失败,只能暂时搁置一切。”
    “按照我们整理得到的情报,扭转一切的并不是矮人,而是一个我们至今都没有查到确切存在的外乡人。”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外乡人,他知道那条密道,更知道密道的真正开启办法。这明明是七丘矮人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
    “甚至他不止是知道这个,他对七丘的了解远比任何一个矮人深刻。或者说,他对都灵王留给七丘的一切都无比了解。”
    “您觉得他是谁?都灵王?不,如果他是都灵王的话,他没必要离开,哪怕他现在是一个长脚人。”
    随着女神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手指也是放在了月之王的名字上。
    “都灵王和月之王的友谊至今都被无数人传唱,祂们是阻止了迷惘者肆虐世界的英雄,也是挚友中的挚友。”
    “如果说这上面的名字里有什么人会对矮人如此了解,并一直伸出援手的话。”
    “那么只能是祂,其余的人虽然同样富有正义感,但是祂们不可能对矮人如此了解。”
    高大的王者始终扮演着一个沉默的听众。
    这儿是纯白女神的独角戏。
    “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了,暗月已经封闭多年,为何祂的王回来了却不出现,明明月之王者都主动站在了七丘矮人的身前。”
    “什么问题才会让一位王者如此选择?什么比让王回到神的身边更重要?”
    说到此处,纯白的女神都是自觉无比荒唐的笑了起来。
    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后,转身对着自己的王说道:
    “答案是另一位,不,是另外的无数位女神。”
    “还有就是,就在我来之前,一位金花领主以幽影太阳的名义告诉我说精灵要庇佑余下的七丘矮人!”
    第一次的,白之王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来。
    “我的陛下,这上面的所有名字,恐怕都是同一个人。”
    “祂们分处不同时代,祂们同样的高洁,祂们同样的步入死亡,甚至细细一想,祂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相似。”
    “虽然祂们或是出身贵不可言,或是卑微无名,但是祂们的选择和行为是同样的,是连敌人都称赞的优雅和高洁。”
    “哪怕是所谓的索伦魔君和侩子手图拉真,稍微深入的想一想后就会知道,祂们到底杀了谁,又真正保护了谁。”
    “可是,这是为什么?!”
    欧若拉转过了身子,她的视线放在了所有名字的最上方。
    那个没有办法被书写出真名的长子。
    “哪怕是一位预言之主献上了一切,世界都没能给出这位长子的真名。”
    “这看起来无比匪夷所思,但是反过来一想的话,这似乎又直接指明了答案。”
    “高傲的太阳不会遮掩自己的存在,窥伺未来的眼睛逃不过新的眼睛,第一个失去了挚爱的呼啸风暴没有爱上别人的可能”
    “长子们尊贵无比,但是能够如此特殊的,我想只有祂了。”
    连名字本身都是忌讳,因为祂的存在被长子们忌惮而遮掩。
    哪怕是数个纪元后的她,一个后起的新神。
    也只是知晓祂的存在,但却不知道更多的。
    对比起别人,她可能也就比祂们知道的多了微不足道也不知真假的一点点。
    比如,她曾经在太阳的遗迹中看到这样两副壁画。
    所有长子都站在祂的身后,明明其余的长子虽然都是写意画风,但却有着明确的指向,可唯独祂,祂的画像被人抹去了大半,并且祂是唯一一个以写实出现的人。
    而最后一幅壁画的话,她也不知道那是否是这副壁画的后续。
    因为隔的太远,藏的太深,以及毁坏的更加严重。
    但是,明明都这样了,看到的第一眼,她就是知道这是那副壁画的延伸。
    在壁画上仅存的图案来看,在围绕着一具尸体的争斗中,眼睛带走了眼睛,太阳带走了左手,风也参与其中但祂带走了什么却是无法查证,因为那部分已经损毁。
    同时,在残缺的壁画里,唯一还完整的就是心脏被藏于披风下的无名之人悄悄带走。
    可以肯定的,其余长子也参与其中,并参与争斗从而分走了祂的躯体。
    长子们已经是这个世界的顶点了,因为祂们不仅仅是序列零,祂们更是原初的真正子嗣。
    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神明,天生的神圣,是原初指定的世界管理者。
    负责维护和运转整个世界。
    若非也是因此的让祂们展开了自相残杀,恐怕时至今日长子们都还会统治着世界。
    而就是这样的长子,却如此忌讳着另一个长子,甚至在杀死祂后,还会为了争抢祂的尸体而陷入争斗。
    她甚至觉得启示录之战的开启原因还有着这一点因素在里面。
    如果不是第一幅壁画中还有着指代原初的神像,她都要怀疑这位是不是造物主了。
    所以,圣言录中的长子,一定是祂!
    这个无比神秘而又过于强大的长子。
    而现在,根据前面的推断。
    祂还活着!
    而且祂活过了创世纪,活过了神代,活过了启示录,并且还是以无数伟大者的身份活过了无数个世代。
    祂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是尊贵的女神,这个世界的顶点。
    连死亡都能魅惑的可怕存在。
    可现在,她只感觉浑身冰凉。
    她们的计划似乎无意触及了一个从创世纪时期持续至今的阴谋。
    而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值得祂如此作为的事情就是
    她的视线看向了头顶的高天。
    据说所有人真正的父亲就在天幕之后,注视着自己的造物陷入长眠。
    而现在,自己是挡住祂的路了?!
    短暂的沉默后。
    她念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不是石壁上的,而是与之相对的!
    她可不会低头,她是欧若拉,代表纯白的女神!
    巨大的倒三角浮现在天际。
    深渊的裂缝自井口开裂。
    突兀升起的太阳又是被新的黑夜遮盖。
    拥有着三个脑袋的巨大石像占据了北方天空。
    深紫色的黑色邪物牢牢的把持了南方山脉。
    仅仅是鼻息便是掀起飓风的可怖巨龙.
    除此之外,还有着诸多更加古老,强大,可怕的视线和造物一一浮现。
    凡人们都是惊恐的看着这边的一切。
    然后惶恐伏地不断膜拜。
    他们从没有见到这么多无上者同时出现。
    无上者们齐聚一堂后,祂们都是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呼唤祂们的欧若拉身上。
    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是被牢牢的锁定在了石壁中的名字上。
    这些名字可太让祂们刻骨铭心了。
    祂们都是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只是却没有更加确切的答案,所以当听到了欧若拉的呼唤后,祂们都是不约而同的赶来。
    看着宾客们全部到齐。
    欧若拉对着祂们说道:
    “请宽恕我的冒昧打扰,但是,诸位的敌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