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大家伙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崔玉芬和老曹面面相觑,我们结婚,和于长海有啥关系?
    “我的意思是,结婚的时候把气氛做足,曹叔你老家不是在曹家集吗?让公社出四轮车,把他们都拉过来,给曹叔壮壮场子,于长海一看曹家人多势众,自然就害怕了,以后工作就好办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吕主任听完连连点头,老曹一撇嘴,“就算不这么整,他也怕我!”
    吕主任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怕你?
    那你刚才干啥了?
    还不是站一边叼着烟袋看热闹?
    我都不稀得说伱!
    “来来来喝酒!”
    崔玉芬察觉到酒桌上的微妙气氛,急忙出来打圆场,老曹也笑着和吕主任碰了一下杯子,“上头说让我当大队长,那支书咋办?”
    “支书……确实是个大问题,你们这d员太少,老张和建平都不是吧?”
    两人连连摇头。
    “你看我说啥了,老曹其实你的工作也不到位,一年多了,支部没建立起来,也没发展新d员,我和上头商量一下,看你能不能暂时队长支书一肩挑,多提拔些年轻人,像建平这样的,你当他的介绍人我看就不错!”
    “那,那不行,哪有爹介绍儿子的,传出去让人笑话,老曹这是干啥啊,自己当官连干儿子都带着……是吧,好说不好听!”
    老曹可是铁了心要把孙建平当成自己干儿子!
    孙建平也不反驳,在人家住了这么久,老曹对他啥样他心里明镜似的!
    比自个亲儿子还亲!
    “那行,我看看咋安排一下,建平得入d啊,这么好的年轻人不提拔一下没天理了,老杨临走时可是提过好几次,让我关照关照这孩子……”
    老曹听到这话,握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这个吕主任,还挺会卖人情呢!
    他也不傻啊……
    “叔,你说于叔这么一闹,上头真能网开一面,让他继续当大队长?”
    回家的路上,照例是孙建平赶车,雨后的道路十分泥泞,车轮碾着齐膝深的烂泥坑蹚过去,溅起一片泥点子。
    老曹盘腿坐在车上,慢悠悠叼着烟袋,“他?别逗了,也就是看人家吕主任是新来,熊人家,换二主你试试?把他们全屯子都抓起来!吃上几天牢饭,就都告饶了!”
    “吕主任初来乍到,估摸着也不敢乱折腾……
    “老吕这个人,办事稳,心眼多,吃饭的时候那不明里暗里往外透话呢么,这人难对付,你瞅着吧以后有老于受的!”
    孙建平挠挠头,说实话,他还真没察觉吕主任是在透他们的话。
    是关于杨主任的那句?
    算了不想了,费脑子!
    地里一派稻花香,蛤蟆们又开始稻田大合唱了,天旱带来的好处是光合作用强,水稻长势非常好,不光他们这片,小西山那边的稻子也没了腰,罗世红正领着人把稻田里的杂草薅出来,喂给拴在地头的大骡子吃。
    “老罗这人真不错!”老曹接过孙建平手里的马鞭,抽了个响,罗世红扭头看了一眼,冲他们招招手,就算打过招呼。
    孙建平又想起钱慧珺和自己说过的,小声嘀咕一句,“叔,你要是稀罕,要不把他招上门女婿得了!”
    “上门女婿?”张子义愣住了,“咋招啊?再认个干闺女?”
    “那不是想现成的么,我凤兰姐!”
    张子义哈哈一笑,一拍大腿,“这闹得,我一直记得老登就春贵一个,那个老曹我问你一句话,你得跟我实话实说,凤兰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你给我滚犊子!”
    老曹气急败坏,一脚把他踹下马车,张子义揉揉生疼屁股爬起来,“擦,闹笑话还急眼了,白瞎我这条裤子……”
    他干脆也不追了,双手拢在嘴边,扯脖子喊起来,“凤兰不是你的种,那你可就戴绿帽子了!大绿帽子高高戴诶……”
    他还唱上了。
    “建平你别拦我,今天我非抽他一顿不可!”
    小老头暴怒,吵吵扒火让孙建平停下马车!
    “叔,叔消消气,张叔跟你俩闹着玩呢!”孙建平险些笑岔了气!
    这老哥俩是真能闹!
    “这事我心里也画魂呢,要说是我的种呢,她娘不承认,要说不是呢,那丫头对我还不错,见了面一口一个爸叫得那叫一个亲……”
    老曹郁闷嘟囔两句,孙建平一笑,“我看书上说,孩子是谁的种,当妈的心里都清楚,看凤兰姐对你的亲热劲儿,我看九成九是你亲生的,只是崔婶不好意思承认罢了,毕竟那时候她还是别人媳妇,你们俩属于搞破鞋……”
    “啥搞不搞破鞋,那会儿闹土改,何老二让人给抓去了,她一个人在家,那天喝多了点酒,这不就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就上炕……”
    “怪不得上次去大车店的时候,崔婶看了你,眼珠子都冒蓝光。”
    孙建平揶揄一句,老爷子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急忙含混把话头撇过去,“就,就那么回事吧,都陈芝麻烂谷子了说它干啥……”
    下了车,孙建平把马群轰出来,去后山遛遛,眼瞅着八月了,今年到现在,这群牲口还没吃上几口绿草呢!
    马群现在俨然以乌龙马为首,这货领着马群浩浩荡荡往后山走,小黑马等往前跑几步,就停下来,歪着头等马群过来,再往前跑两步。
    乌龙马紧走几步追上小黑马,和牠亲昵碰了一下鼻子,发出低沉的嘶嘶叫声,似乎在告诉女儿慢点跑别摔了……
    孙建平也没想到性格暴烈,连人都敢杀的乌龙马,在儿女面前会是这般温柔!
    果然男人本强,为父则柔啊!
    李秀芝照例领着一帮妇女在山里采蘑菇,几天几夜的暴雨下完,后山的蘑菇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捡都捡不完!
    “呦呵,这是哪家的马倌啊,跑这来放马了!交钱!”钱慧珺拎着满满一筐蘑菇跑出来,她早就听到马儿们嘶叫的声音了!
    “哈哈,哪里来的小妞,来让大爷香一个!”
    孙建平笑嘻嘻凑过去,把她打斜抱起来,钱慧珺臊得小脸通红,“蘑菇,蘑菇都掉了!”
    大雨过后的树林子到处湿漉漉的,也没个干爽地,孙建平一屁股坐在磨刀匠坟头上的那块大石头上,钱慧珺红着小脸搂着他的脖子也不撒手……
    女人啊!
    想要你就说嘛!
    又害羞又脸红,却还搂得那么紧……
    “刚才你是没去大队部,简直把人笑死了,于叔弄了一大队他们屯子的村民,穿得跟要饭花子似的……”
    “真的吗咯咯咯他们咋还那么干……”
    钱慧珺笑得花枝乱颤,小拳头砸在孙建平肩膀上,生疼生疼的。
    还别说,坐人家坟头上谈恋爱,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笑够了,她歪着头,帮孙建平把脸上一根长长的白毛薅下来,托在手心,“坏猴子,整天就知道占我便宜,猴毛长出来暴露了吧!”
    “我要是猴子,你就是母猴……”
    “诶,大儿子真乖!”
    孙建平撇撇嘴,你还真会找谐音!
    “你是说,曹叔结婚要大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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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了,感觉十分躁动,我要出去旅游!